”林晚秋最后一個字落下的瞬間，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院門，

被人從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猛地撞開了！腐朽的門軸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悲鳴，

整扇門板都歪斜下來。刺眼的秋日天光猛地涌進這陰暗污穢的堂屋，

將滿地狼藉和趙金花母子驚恐萬狀的臉照得慘白一片。門口，

赫然站著三名穿著深藍色制服、戴著大檐帽的警察。為首的中年警察國字臉，神情嚴肅，

眼神銳利如鷹隼，掃過屋內(nèi)，眉頭緊緊皺起，顯然屋內(nèi)的景象和濃重的異味讓他感到不適。

他身后的兩個年輕警察則是一臉震驚，顯然也被眼前的混亂和叫罵聲驚住了。

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靜。趙金花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，

又像被林晚秋那句“耗子藥”徹底抽干了魂魄，癱坐在滿地油污和碎瓷片里，

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、瀕死般的倒氣聲，眼神渙散，身體篩糠般抖著。

林耀祖則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，猛地跳起來，臉上混雜著極度的恐懼和暴怒，指著林晚秋，

聲音尖利得變了調(diào)：“你胡說！你誣陷！警察同志，她瘋了！她給我媽下毒！

她……”林晚秋連看都沒看林耀祖一眼。她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，

挺直的脊背像一截沉默而堅韌的寒鐵。在警察破門而入的巨大聲響中，

她只是極其緩慢地、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儀式感，轉過了身。她的目光，

穿透門口刺目的光線和那三個深藍色的身影，

直直地、穩(wěn)穩(wěn)地落向院墻角落那個散發(fā)著濃烈酸腐惡臭的源頭——豬圈。嘴角，

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。那不是笑，而是一個凝固的、帶著無盡冰寒與嘲弄的弧度。

然后，她抬起了手。那只剛剛攥著舉報信、掀翻桌子、宣告末日審判的手，此刻異常穩(wěn)定，

食指如同法官落下的法槌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、指向深淵的力量，筆直地戳向豬圈的方向。

“證據(jù)？”她的聲音不高，卻異常清晰，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冰冷的地面上，

帶著金屬般的回響，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，

也狠狠砸在趙金花和林耀祖驟然收縮的心臟上。<...